汾西矿业贺西煤矿:《山娃》,山娃

看到这个题目,大家一定以为我在讲一个乡村孩子的故事,但你们错了,我是在说一个五十多的老头。

 山娃虽已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了。但人们还是喜欢称呼他这个土里土气、上不了台面的乳名。以致于忘却了他的官名。而这官名还是他那没念了几天书的父亲费了九牛二虎的给取得。却也只能静静待在了户口本、身份证等所有的,能证明其身份的证件上。

 说起山娃,不了解的人都以为他是农村出来的,然而他却是一座在小城里长大的。父亲只所以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小名,是因为他出生在父亲当时工作的一座煤矿。当然煤矿肯定是处于大山深处的。但他也在那个煤矿仅仅待了一年。刚满一岁的时候,就随家人跟着父亲来到了那个不足三十万人的小城,但这个很难登大雅之堂的名字,并没有因为他成了“城市人”而结束,反而被人们越叫越响,以致追随他的一生。

 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他长相憨厚。衣服穿着虽然整洁,但因家境窘迫,却总带着几块补丁。加之他似乎总也学不会城里人势利、机灵。甚至还显得有些害羞,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不知所措。以至于毕业若干年后同学的聚会中,总会记得他这个富有乡土气息的小名。有次人们甚至打赌,看谁能说出他的大名,结果一座无语。

 儿时父亲曾带着他让一个前清是的老秀才看过相,老秀才捋着花白的山羊胡,对父亲说:这孩子和山有缘呀,他是土命,而且还是大路上的尘土。他只有身处大山的山洞之中才能活泛,具有灵气呀。回家后父亲把老秀才的话,哈哈大笑说:看来我儿将来还得下煤窑当煤黑子了。后来母亲知道后,鼻子一哼:我儿长大了才不下窑了。”

 这话虽然有些迷信,可说来也怪,他却从小喜欢在山里玩,每当放学或者星期天就跑到离家七八里的山里待着。看见那山、那水、那树就眼里放光,充满了灵气。常常因为每迟每早,没少挨父母的责罚训斥。有一次去山里玩迷了路,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,最可怕途中还遇到了狼,若不是碰到一个晚归放羊的老汉,他的小命也许早就没了。就这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独自享受大山带来的乐趣。不觉中山的灵气,以及山里人特殊有的憨厚、诚实性格,便随着时光的推移,深深融进了他的骨血之中。

 也许就是命里注定吧, 高中毕业后,参加了高考。在随意填写的三、四个报考自愿中,一个和煤矿有关的专业录取了他。父亲呵呵地笑着说:去吧,这就是你的命。

 就这样命运把他推到了一个偏远的煤矿。那天提着简单行李下了车,顿时被风吹起的煤尘染黑的天空吓住了。这地方太可怕了,真是个穷山恶水!想想这辈子竟要交代在这地方,情绪也就随之降到了极点。最初的几个月想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,心常常随着奔驰火车回到父母身边。

 日子是不管人的心情,照样日出日落。渐渐的,一起来的人如老鼠般的,纷纷托关系找门路调走了。而他如山里的野草似的,蓬勃地融入了矿山的恶劣环境之中。

 到单位一报道,就赶上机修车间安装15吨行车,一根安全带系在窄窄道轨悬在十几米的高空,稍不注意向下看,立刻就头晕目眩站立不稳,只能战战兢兢地盯在在道轨之上,目光丝毫不敢有一点游离。集中全部精力进行安装部件、紧螺丝的操作。长达十几天的时间里,领导为安装精心挑选的五、六新工人,只有他坚持到了最后。拿到30元的专项奖金后,终于体会到了父母挣钱的艰辛。想起小时候母亲丢了五元钱时焦急的样子,他下定决心加倍努力,为父母分忧。

 他的诚实、憨厚的性格,踏实又不张狂的作风,很快得到工友们的认可。大山从小赋予他的灵气,使他具有很强的接受能力。从才参加工作的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初的计划经济到如今的市场经济。一路走来,山里娃的憨厚、诚实,已使他在近四十年的工作中,几乎干遍了煤矿所有的工种,都能尽快上手成为独当一面的骨干。于是他成了“救火队长”,成了他的雅号,哪有困难,领导一句话他就上。当然每当遇到紧急的工作,而别人又不愿干时,就想到他,然后说一些鼓励的话,或许诺些什么。可干完活也就干完了,事后也不说什么。久而久之,领导也就把曾经说过话当回事了。因此他一辈子也就每当过什么官,甚至连带班长之类的芝麻官也没他的份。是啊,试想像他这么听话的工人,一旦提拔起来,还有谁干活呢?


 就这样时光在日出日落的悄悄地流逝着,煤矿企业从他才参加工作时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计划经济,进入了九十年代末的市场经济。市场经济汹涌的浪潮,严峻地考验着煤矿企业,这个才进入市场新生儿。一场突如其来的亚洲金融风暴萧条了整个煤炭市场。他所在的矿开始从调整产品结构上找出路,走出去寻找优质煤,以图生存。在这种大形势下,他被派去一个更偏僻遥远的大山里。得知这一消息后,母亲心痛地说:你呀,这辈子就和大山打交道了。”;妻子抱怨:别人都是向省城、京城走,你却越走越凄凉了。;工友们说:傻子,就不会和领导讲条件,让给个待遇,不给就不去。他听了这些也不多说,只是憨憨地一笑,提着妻子收拾好的行李走了……

 这一走,不觉十几年就又过去了。新矿也变成了老矿,时光竟染白了原本乌黑的发。闲暇时他还是喜欢独自登上山顶,站在一棵棵苍松翠柏之中,远眺那身披着晚霞的山峦,那起伏的山峦,在他的沧桑深邃的目光里,层层叠叠地向前蜿蜒延伸着,此时他总觉得自已成了脚下的那块敦厚的山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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